日邮集装箱船与美军驱逐舰相撞事故：日方调查披露更多详情

早前于6月份，美国一艘导弹驱逐舰（guided-missile destroyer）在日本附近海域，与一艘体积为其4倍、运力为2,858个20尺柜的集装箱船发生碰撞。日方调查显示，美军驱逐舰曾试图抢救修补受损的船身，一小时后才发出求救信号。

根据美国海军研究所（US Naval Institute，简称USNI）旗下的USNI新闻社（USNI News）报道，两位了解日方调查详情的人士透露，美军驱逐舰“菲茨杰拉德”号（USS Fitzgerald，DDG-62）与菲律宾籍的商船“ACX水晶”号（ACX Crystal）相撞后，“菲茨杰拉德”号的通讯曾中断达一小时。而集装箱船一方则根本不知道自己撞上了什么，直到掉头返回时才发现了受损的军舰。

6月17日周六夜间01:30，“ACX水晶”号在航行前往东京的途中，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撞上了“菲茨杰拉德”号的右舷。调查人员认为，当时“ACX水晶”号应该是正在以自动导航的模式航行，而负责值班的船员要么是疏忽大意，要么则是睡着了。

当“ACX水晶”号的船员意识到该船碰上了什么东西时，便驾船掉头折返，沿着原航线以每小时18海里的速度行驶，回到发生碰撞的地方，并在现场发现了“菲茨杰拉德”号。在撞船事故发生一小时后，即02:30，“ACX水晶”号用无线电向有关部门发出了求救信号。而美国海军官员最初的说法则是，碰撞大约发生在夜间02:30，也就是求救信号发出的时间。

当时，“菲茨杰拉德”号正在日本附近海域执行常规航行，而“ACX水晶”号的左舷船头撞上了“菲茨杰拉德”号。由于受到“ACX水晶”号外飘型船首（flared bow）的撞击，“菲茨杰拉德”号吃水线以上的上层建筑部分有数处塌陷，其中包括属于舰长本森（Cmdr Bryce Benson）的船舱。

USNI新闻社引述一位了解“菲茨杰拉德”号受损情况的船员透露，巨大的撞击力不仅使钢材做成的上层建筑和舰长室被“撕开了一个洞”，还使得室内的设施物件以及船舱外墙的钢板发生扭曲变形。因此，舰长本森当时是被“挤出了船体，身处船舱外墙之外”。

为了救出舰长本森，“菲茨杰拉德”号的船员不得不把舰长室的门重新往里掰，并从船身侧面将位于船体之外的本森往室内拉拽回来。本森以及另外两名船员随后已经由日本的救援直升机送往位于东京湾（Tokyo Bay）横须贺（Yokosuka）的美国海军医院。

新闻所刊载的从舰长室门外看向室内的照片，显示出了舰长室的钢材外墙是如何因受挤压而向内弯曲变形，并破损而暴露于室外。而另外一张船身外墙的照片则显示出，几乎整个舰长室都因碰撞而损毁。

与此同时，在甲板之下，“ACX水晶”号的球鼻船首（bulbous bow）对“菲茨杰拉德”号的的斜向撞击，则在后者船身吃水线以下的部分留下了一个10 x 10英尺的破口，致使一个机舱以及半数船员的休息舱被灌入的海水淹没。

之后，美国第七舰队司令、海军中将奥库安（Vice Admiral Joseph Aucoin），也对受碰撞事故影响的舱室进行了确认。“有三个船舱遭受了严重的损坏”，奥库安表示，“其中包括一个机舱，以及两个休息舱，这是舰上116名船员的休息区。”

此前报称失踪的7名船员，原为命殒船舱之中。美联社引述美国海军方面向其中一位已故船员------一级消防控制员雷姆（Gary Leo Rehm）的家属所描述的事故过程报道，在船上其他成员抢救破损入水的船身以免军舰沉没之时，这7名船员则被水密门隔绝在了漏水的休息舱之内，也因而被淹死。

至于当时“菲茨杰拉德”号上的值守人员，是否有时间来得及在“ACX水晶”号撞上之前拉响碰撞警报，或者向船上成员发布全员警戒通知，则仍然不得而知。

USNI新闻社的报道引述一名船员指，碰撞事故除了对“菲茨杰拉德”号的船舱造成损坏之外，还造成船上通讯系统的失灵，致使通讯中断了将近一小时之久。而在“菲茨杰拉德”号的船员终于可以重新启动军舰上的备用铱卫星（Iridium satellite）通讯设备，以发出无线电求救信号时，“ACX水晶”号也已经抵达了事故现场，并自己发出了求救信号。

美国海军方面的调查人员对于撞船事故的调查详情均三缄其口，即便是调查正在进行的时候也并未透露任何细节。然而，USNI新闻社从日本方面负责调查事件的海上保安厅（Japan Coast Guard）处获悉，日方的调查显示，直至碰撞发生之前，“菲茨杰拉德”号的运作都是正常的。这不禁让人心生疑问，为什么当别的船只如此接近“菲茨杰拉德”号时，舰长本森却并不在船舶驾驶室内。

在事故发生后的次周，美国海军第七舰队便启动了由海军将官（flag officer）所主导的军法署调查（Judge Advocate General Manual，简称JAGMAN），以查清撞船事件中的事实。此外还展开了一项独立的美国海军安全检查。而有关人员伤亡方面的调查，则交由美国海岸警卫队（US Coast Guard）主导。

至于“菲茨杰拉德”号本身，在碰撞事故发生的五天之后，美国方面便对该舰艇采取了损坏防范控制措施，以免船体再遭受进一步的损伤。“ACX水晶”号的撞击力再加上涌入的海水，不仅造成了船体凹陷，还使其扭曲变形。船员们不断向外泵水的同时，也在船身的另一侧往内抽水，以保持舰艇的平衡。

其后，美国海军海上系统司令部（Naval Sea Systems Command）对“菲茨杰拉德”号的损坏情况作了评估，以确定该船是可以在日本当地进行维修，还是需要运回美国本土维修。美国海军随后刊登广告，寻求聘请一艘浮装/浮卸子母船（float on/ float off vessel，简称FLO/ FLO），以将“菲茨杰拉德”号运回位于美国东岸或墨西哥湾的一个并未具名的港口。

美国联邦政府商机网站（Federal Business Opportunities）所刊登的招聘启事写道，美国海军正寻求聘请“一艘美国籍或是外国籍的、能够运输阿利·伯克级驱逐舰（Arleigh Burke class destroyer）的船只”。

据USNI新闻社报道，“菲茨杰拉德”号的维修成本相当庞大，动辄即可超过5亿美元。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花费，将会被用于修理该军舰的电子系统所受到的大面积损坏。

现在，对事件的调查以及对军舰的维修都在进行当中。为了让“菲茨杰拉德”号的船员从碰撞事故中恢复，他们已经获准离船休假。而该军舰值守人员的工作职责，则会交由美国驻日本横须贺海军基地的其他成员承担。

美国海军作战部部长（Chief of Naval Operations）理查德森上将（Adm John Richardson）以及美国海军总军士长（Master Chief Petty Officer of the Navy）乔丹诺（Steve Giordano），两者均已到访横须贺美军基地，并与“菲茨杰拉德”号的船员及其家属进行了交谈。

以下是USNI新闻社所收到的部分网友评论：

来自已退役的海军轮机军士长Ken Badoian：“‘菲茨杰拉德’号得以幸存下来，原因是什么？第一，出色的损坏防范控制；第二，船员训练有素，以及永不放弃的精神；第三，由上而下的领导有方；第四，舰艇结构设计过硬；第五，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作为一名美国海军军人的骄傲，挽救舰艇的同时也拯救你的队友。再次向各位船员表示称赞：做得好。”

“不过根据损毁的情形来看，‘菲茨杰拉德’号似乎并不是受到正面撞击（也就是90度的垂直冲撞）。如果是正面撞击的话，不管是有以上哪些正面因素的支持，都可以几乎肯定该船必然会沉没。”

来自网友Topnife：“‘菲茨杰拉德’号是两船之中应该避让的一方。按照航海规定，军舰一方必须要对货轮一方作出避让。作为一艘宙斯盾战舰（Aegis warship），不仅有雷达随时进行监控，还有战情中心（combat information centre，简称CIC）每隔数秒钟就能对正在靠近的船只进行一次距离计算，那么‘菲茨杰拉德’号怎么能如此无视航海规则，在别的船跟前耍花招？”

“当碰撞事故发生的时候，‘菲茨杰拉德’号的舰长还在舰长室里面蒙头大睡呢，就在船舶驾驶室的后头！为什么根本没人让他去驾驶室里瞧瞧？”

“作为一艘宙斯盾战舰，被一艘达40,000吨之巨的大船撞上，无论是甲板士官、驾驶舱值班人员，还是战情中心，都不应该对于整个事故过程懵然不知而诧异万分。面对如此大的一艘巨轮正在不断靠近，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注意不到，哪怕是到了两者相距只有30秒钟甚至更短的航行距离时，也应该注意到了。除非是有人疏忽职守打瞌睡。”

“而对于军舰上的所有通讯设备都高度集中在一个特定区域，这样的设计也让人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会让舰艇在经受仅仅一次撞击之后就完全失去了通讯能力。”

“受损后的船体看起来像是被‘折弯’了。损毁从被撞处一直垂直延伸到了龙骨，可以想象那艘40,000吨的大船是‘骑’到了军舰的身上再将其压下去的。看看这些图片，船体的线条已经弯曲了。一艘导弹驱逐舰就这么毁了。”

来自网友Johnny G：“对此我非常同意。宙斯盾战舰的雷达据称是可以实现360度全向探测的。在普通的军事行动中，对于周边状态的留意和感知不应该成为一个问题。而如果发现任何敌方临近，或是发生与敌方正面对峙的情形，根据标准操作程序是必须要向司令通报的。那么，在本次事故当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鉴于对方的船只有其自身的状况和利益关注点，对此我们不得而知，但根据推断，当时军舰一方的驾驶室应该是无人值守，或者是值勤人员并没有尽到责任。”

来自网友Kapena16：“在没有来由依据，也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这种想法是事实的情况下，能够作出这样的评论，可见你是个傻子。在日本附近的海域，海上交通是如此繁忙，船只密度是如此之高，而你说民用船只在晚间时分可以在这片海域像一群没大脑的机器人一样到处乱窜，这纯粹是胡说八道。在说出这样的话之前，你应该先去好好研究了解一下。我不在乎你在海军服役了多少年，哪怕你的岗位就是在驾驶舱之内，哪怕你还是个合格的甲板士官。如果你认为这种想法是对的，那么你就是脑子糊涂了。对于世界各地民用船只上所有合法合格的值守人员，你欠他们一个尊重。况且今天的新闻报道已经证实了，货船的船长表示，他们曾经试图打信号灯以警告军舰离开。可见军舰才是有过失的一方。接受这个现实吧你。”

来自网友Mongo：“根据我所服役的那艘海军舰艇上的‘经验智慧’显示，在深夜时分，商用船只的驾驶室通常是无人值守的。看着雷达上的两个小点逐渐靠近并合而为一，真是一大趣事。尽管如此，我们却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求救信号，显然这些船只最终只是擦身而过，并没有撞上。”

来自网友Next man：“在我大约有13个年头、作为一名轮机工程师的航海生涯当中，首先是在商业领域，而后又转到了军事领域，我从来没有见过商用船只在行驶过程当中，驾驶舱里面是无人值守的。通常值勤的人员会有两位------副官和高级水手。”

来自网友Denny in Dayton：“‘ACX水晶’号的自动识别系统（automatic identification system，简称AIS）所记录的数据，才是人们之所以推断当时该货轮的驾驶舱无人值守或是值勤人员打瞌睡的原因。数据显示，在大约是碰撞发生的时间，‘ACX水晶’号曾有短暂的减速，方向先是转到了右边，然后又返回了左边，继而再次加速并回到原先所行驶的航线上。这很有可能就是‘ACX水晶’号撞上了‘菲茨杰拉德’号的瞬间。而撞上军舰后，货轮被弹开了，偏离了自动驾驶航道。关键是，在碰撞发生之后，‘ACX水晶’号还在原来的航路上继续行驶了15分钟，随后，人们推测可能是有船员因此而惊醒，并试图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就是一项严重违反航海规定的行为。不过话说回来，军舰一方对于避免意外的发生也是负有责任义务的，并且也应该有能力避免本次事故的发生。货轮撞上军舰，就像一头牛撞上了一只鹿，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来自网友USS Fallujah：“像‘ACX水晶’号这么庞大的一艘船，‘菲茨杰拉德’号驾驶舱的值班人员是怎么个疏忽大意法而导致没有留意到的，对此我觉得简直难以想象。尤其是，即使货轮和军舰之间的距离到了相隔只有数百码的时候，也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拉响警报的。这毕竟就是一个驾驶舱值守最重要的使命。”